md大半夜的突然想写这对了……很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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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Clay会回忆起过去的日子，特别是他还活着的那段时间。他通常不太愿意让自己想起这些事来，或许是因为现在他只是段数据，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真的——像个人类那样，用脑子想想——还是一段通常意义上的模拟运算。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，他已经疯过一次，不想再疯第二次，不过想想看，这也挺可笑的，一个藏在Animus最深处的电子幽灵究竟该如何定义“发疯”？当然，这也是让他苦恼的一件事情。

渐渐的，他开始想不起纽约市的样子，想不起那些他记得的名字所代表的容貌，记忆像潮水一样褪去，连一丝泡沫都没有掀起，甚至连杀死他的人的那张脸都逐渐变得模糊。孤独是最要命的，他不能接受自己正在逐渐遗忘一切这个事实，如果所有关于Clay·Kaczmarek的回忆都不复存在，现在所站在Animus里的这段数据又能以什么来定义呢？

但现在好多了。他没疯，谢天谢地，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倒霉鬼被塞了进来，这样说不对，Desmond·Miles才不是什么倒霉鬼；他和他不一样。他死了，Desmond没有。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这家伙，从他第一次进入Animus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，Clay一点都不惊讶，甚至他觉得有点期待已久，所以他看到那个彷徨无措的家伙时，他爆发出了一阵大笑。

“你和我想象中长的一样，”他解释道，骗人，他早就知道Desmond的样子了，“见到你很高兴。”这句话也是骗人的，最开始，他一点都不高兴。

在刚见面这阵子过去之后，他们的关系逐渐缓和了一点——随即滑向了另一个极端——先是Desmond试着和他搭话，后来立刻演变成他们两聊个不停。渐渐的，Clay开始想的起纽约的样子，想的起面包店里新鲜出炉的起司形状，他的记忆和现实隔着一大片白雾，他凝望着Desmond记忆里的那个现实，并为之泪流满面。在那些对话和描述里他感觉自己还活着，好像还活着。

那会儿他活像个溺水者，哪怕递过去一根稻草都能让他激动万分。谁不是呢？Desmond也没有站在岸边，他们都在深海之中，和彼此一起下沉，总有一天会溺死，不，只有他会。

他吻过Desmond，他都快忘了接吻的感觉了，总的来说，这一次还行，不太坏，他们坐在数据块构造的海边，是Clay主动的，嘴唇冰凉又干涩，他想要假装陶醉在海风吹拂里，他失败了，但亲吻的感觉很好，所以他们又来了一次。

后来每一次Desmond回到这里的时候他都要吻他，用力地咬着青年的下嘴唇，像是要留下永久的伤痕一样。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因为痛苦而泛上泪光，他知道自己太粗暴了，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Clay目送着Desmond的身影消失在眼前，这里随时可能会被格式化，想想看，他吻过Desmond，是Clay在他的嘴唇上留下过痕迹，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呢？

甚至有一次，他提出要和Desmond“来一发”，结果前戏都做了一大半，Clay却突然笑个不停，他们只好作罢。实际上，存在于他的脑内场景太过于滑稽，他没办法忍住笑意，没错，他想上Desmond，可问题是谁他妈知道在Animus里乱搞会有什么后果？他是个空壳，Desmond不是，万一他把这小子的意识——别忘了身体可好端端躺在Animus上呢——搞到高潮，结果身体也跟着有了反应，这可就难以接受了，搞不好William会找台Animus冲进来一枪把他给毙了的。

他们会坐在一起闲聊。Desmond说他以前做过酒保，就在纽约里，天知道那时候怎么没碰上他，可能是哪个藏在后巷，又小又破的地下酒吧，嫖/客和毒/贩把手放在桌子上谈生意，劣质酒精和下水道污水的臭味混在一起，出了门就能把刚喝进去的东西统统吐出来。Clay发现自己很爱想象，即使他知道自己出言询问就能得到事实真相，可他不愿意去问，他宁可用自己仅存的，对纽约城最后的印象来描绘Desmond的生活，仅仅是他想要把Desmond放进自己曾经的生活里。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，往往他这么想的时候，总觉得心里的空洞似乎被填补上了一些。

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不会有未来了，所以在模糊的过去疯狂一把，似乎也不坏。

他想他真的爱上Desmond了，就跟个玩笑一样，说着说着就当真了。Desmond拒绝给他找个身体，这个小混蛋，可就算如此他还是爱上了这家伙。他浪费了一次机会，不能再浪费第二次，Desmond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么重要，他是纽约市，是爱，是未来，是Clay·Kaczmarek的整个人生，他永远没有机会体验的人生。

“怎么了，Clay？”

“不，没什么。”Clay站起身，他咧开嘴，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坏笑，有点凶狠，像是随时准备一拳打过来似的，“恭喜，你可以离开这里了，在那之前先给我个拥抱吧，小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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